研究院专稿 美国在2022年8月9日公布了《2022年芯片与科学法案》,将向半导体行业提供约527亿美元的资金支持。2021年,日本为台积电去熊本县设厂提供了6000亿日元(约45亿美元)的资助,2022年又为成立半导体公司Rapidus提供了700亿日元(约5亿美元)的补贴。美日政府对半导体情有独钟,让该行业顿时热烈了起来。
在半导体产业上游的半导体设备制造领域,日本的东京电子(Tokyo Electron)公司是该领域的世界三强之一(另外两强分别是美国的应用材料公司-Applied Materials、荷兰的阿斯麦公司-ASML)。东京电子在2022年有员工1万5600人,营业额为2万亿日元(约147亿美元),而利润近6000亿日元(约44亿美元),可谓是家极能盈利的企业。
美日等政府对半导体的大举投资,自然让东京电子的日子优哉游哉,但半导体行业往往三到四年便会从最高峰降到最低谷。也许2022年正是最高峰的时候,随着美国对华高技术脱钩、日本实施针对中国的经济安保政策,美日政府都不会同意东京电子将半导体设备卖给中国,该公司也只好将2023年预期营收下调2500亿日元。这样的下调也意味着盈利规模的缩减,而更大的风险是,美日政府方面的投资来得快、规模大,半导体产能巨增后,高端产品并不能卖给中国,而美日两国本身市场有限,在享受政府巨额补贴的情况下,高端产品降价空间也有限。
以往的半导体产业,不论是芯片生产设备还是芯片本身,一旦和中国市场结合,便会有从量变到质变的变化。从韩国及台湾半导体企业的经验看,因为有中国(大陆)巨大的需求,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内,虽然产品价格会迅速下降,但依旧能让企业获得足够的利润,所以投资回收周期也较短。
但现在日本和美国的企业就未必能沿袭韩国、台湾企业的路子了,因为他们得不到中国市场巨量需求的支撑,就很难迅速回收投资。更何况日美对半导体方面的投资,主要从国家战略角度的考量较多,对经济本身的重视相对不够,卖不出规模的高端半导体产品,其价格更难以下调。至于低端产品,原本就竞争激烈,美日企业在成本上不占优势。还有,那些拿不到日美政府补贴的普通半导体企业的投资积极性和能力也会下挫。
以上种种因素,很可能导致半导体下游产业的收缩,作为上游的半导体设备制造企业则可能迅速被殃及。东京电子将2023年度预期营收下调2500亿日元,虽然表面上看只是因为中国市场出现了政策性收缩,但背后更深层的原因一定令这家企业十分警惕。
半导体设备的全球市场规模,2021年增幅为40%,2022年增幅就突然降到15%左右,这还是日美两国政府争先恐后为半导体企业发补贴后勉强维持的状况。如果2023年日本、美国进一步限制与中国的交流,半导体设备的市场需求和可能将减退。
此时,东京电子决定从2023年起,用1万亿日元(约73亿美元)进行技术革新方面的投资。该公司总裁河合利树对日本媒体说:“视频、元宇宙等对数字通信量的需求巨大,世界数字通信量的年增长率为26%,10年就会增长10倍。通讯量的增加,自然会带来半导体的需求。”似乎对未来市场信心十足。
尽管日美在物联网、5G及自动驾驶方面的导入并不积极,但相关产业今后会有较大的发展期。全球的产业数字化也许才刚刚开始,下一阶段的市场需求将愈发广阔,那时数字通讯的需求、IoT及5G等对运算的要求,都会让半导体产品向更新、更快、更细微进步。东京电子在相关装备领域投入巨资进行研发,该是应对半导体产业一时收缩的明智之举。